带两坛好酒一罐辣子去赴前辈于稻香村时许的旧约。
我甫一启开泥封,便呛上好一大口,也得扶着湖边青石缓缓神——纯阳宫内普遍是随处可见的甜米酒,怎尝过这般的…
他眼瞧着我窘态,竟是笑意又起了,遂探掌抚上我发梢,又趁我卸去道冠好好蹂躏了一把。年长者方有的、密密麻麻的掌纹掠过颊侧,还可知温热。
我侧颈就势蹭去了,打趣一句:“唐老爷子握剑久了,这掌心竟也快磨平了。放到纯阳宫里去,不定是要修仙得道了。”
……换来一枚清脆的脑瓜崩。
这酒虽不同于中原酿得醇香,却是巴蜀一带贯传的烈意——我借机问至唐门那些故人旧事,他却只自顾自颔首,豪爽道:“果真好酒,要得!”只推杯越过,硬要我喝上三两杯,才糊弄过去了。
我无奈接了,也再就碟下酒花生,辣得几近又呛落泪。
本欲仗剑同去斩尽不平事,也算羽化登仙前的人间快意,
但仅我一人知乱世中结局,不过是而后仅有村内乱石中,孑然独立的一尊大侠墓。
我跪于墓前,抚过碎石上青苔,驭鹤向天门。别前望乡一眼,泪缀于眼眶未落,恨恨只道:
“我已除了无名老儿,前辈路上走慢些。”
听人说后来我们都变成江湖传闻,茶楼酒肆里说完一生。